楊小娥是真的有些害怕，這輩子信息比較封閉，再過十幾年後，想看到國內消息，不再局限於報紙和電視，還有電腦，手機，等等。

懷孕到分娩的危險，除了宮外孕和妊娠期的各種風險，還有分娩過程中的胎盤早剝，羊水栓塞，胎兒缺氧窒息，以及產後大出血等大危險。

這些危害，放在十幾年後，比如羊水栓塞也是無法事先預防或預知，產婦的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，如今兩位醫生都不在，楊小娥太害怕會出什麽意外了，同時心裏一遍遍地祈禱，希望何花順利。

韓連長跌跌撞撞地跑到婆娘跟前，握著她的手，“何花，我聽弟媳的把玉芳喊過來了，她是學醫的，你別怕啊。”

何花點了點頭，“嗯，不怕，不怕。”

張振國聽到這話，對小嬌妻的大肚量一切以大局為重更加佩服。

魏玉芳又是一驚，還以為自個是表姐和姐夫出主意喊過來幫忙的，沒想，竟然是楊小娥。

韓連長回頭看時，發現魏玉芳還傻楞楞地站在門口，喊道：“玉芳，你過來啊，你姐需要你。”

魏玉芳誒了聲，才跌跌撞撞地跑上去。

魏玉芳畢竟是個學醫的，比自個更懂得咋個助產，楊小娥起身打算站旁邊，何花卻猛地拽住她的手，“小娥，你不走，不要走。”

何花不傻，看出楊小娥是個有經驗的人，剛才她那些督促，對自個都有了大幫助，這會床邊多一個助產的人，何花這心裏都多放心一分。

楊小娥伸手拍了拍何花手背，安撫道：“嫂子，我不走，你放心。”

何花聽聞這句保證，才終於松開了拽著楊小娥的手。

魏玉芳洗了手之後走道床邊，對崔護士問，“檢查過了嗎？”

崔護士搖頭，“沒，你來檢查。”

怕是表姐嫌崔護士是個男人，才沒給檢查吧，念及此，魏玉芳回頭對屋裏的幾個男人吩咐，“你們暫時出去一下，我需要做個檢查。”

得令之後，張振國等人皆朝門外走去，但沒走遠，就擱門口候著。

魏玉芳雖說是個學醫的，可也是頭次遇到這種事情，盡管面色平靜，可帶手套的手都是抖的。

楊小娥看到之後，轉身去邊上倒了一杯水，溫溫的，正好可以喝，她端過來遞給魏玉芳，“來，喝點壓壓驚。你表姐順不順就靠你了，可別掉鏈子。”

魏玉芳這次沒有反駁，接過楊小娥遞過來的水杯，咕嚕咕嚕地全喝下肚，再把被子還給她，心裏想說句謝謝，可想到是她害的自個進公安局，又將那些話咽下肚裏去。

魏玉芳戴好無菌手套，道：“表姐，你把雙腿張開，我檢查一下宮口開多少了，才能配合助你分娩。”

何花點了點頭，按照吩咐將雙腿打開，魏玉芳將手指伸入，測量宮口的張開情況。

“快十指了。”何花道。

楊小娥的點了點頭，“也就是， 寶寶快要出生了 。”

她看向何花，囑咐道：”嫂子，你雙腿屈起分開，兩手抓住床邊的把手，跟解大便一樣向下屏氣，時間越長，越好。“

何花點了點頭。

魏玉芳把手套脫下掉入垃圾桶裏，再換上一副幹凈的，她看向楊小娥，終於忍不住疑惑的問，”你生過孩子嗎？“

楊小娥秀眉皺起，“我才結婚咋可能生孩子？”這女人，還想趁機汙蔑自個嗎？

魏玉芳哦了聲，倒也沒往下說。

實則心裏，魏玉芳更好奇了，沒生過孩子，那就是看過不少醫學書籍，或者學過啰？不然咋個這麽懂。

楊小娥沒多理會魏玉芳，專心給何花講屏氣，調整呼吸，正確用力。

“呀呀呀，來了，來了……”何花喊叫著，眉毛擰作一團，雙手緊拽著床的把手，她有一種排便的感覺。

魏玉芳已經做好了接生準備，蹲在床邊何花雙腿間，在保護的同時，幫助寶寶分娩出來。

楊小娥握著何花的手，嘴裏安撫她要精神放松，同時拿毛巾擦去她額頭上的汗水。

當何花再有一次排便感覺時，她按照楊小娥說的，屏氣不由自主地向下用力。

“啊……痛……“隨著何花聲嘶力竭的喊叫聲，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也傳出來，”嗚哇，嗚哇……“

站在門邊的韓連長再也等不及了，撒腿往屋子裏跑來，“何花，何花……”

“生了。”崔護士喊道。

張振國眉頭終於松了下來，何花的聲嘶力竭喊叫聲，讓他一顆心都繃緊著，原來女人分娩這麽痛，他都有了不讓小嬌妻受這種苦的想法了。

昨晚恩愛過之後，小嬌妻要起來洗洗，張振國沒讓，不就想讓灑出去的種子能再小嬌妻體內多帶幾分鐘麼，說不準能懷上。

可是現在張振國卻覺得這是害小嬌妻，想想，她懷孕了，在建設村，或者來一零一邊防團，兩個地方醫療條件都不咋地，萬一出了啥事咋辦？

這種事情還是幾年之後再說，懷孕了就讓小嬌妻住到市區去，那邊醫療條件好，可以應對各種突發醫療事件。

屋裏韓連長的樂呵聲，打斷了張振國的思考，“我當爹了！太好了！哈哈哈！”

魏玉芳把手套摘下來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，松口氣坐到椅子歇氣。

楊小娥拿毛巾蘸水，給何花擦掉額頭的汗水，又拿被子蓋住她身子，小寶寶這邊，崔護士已經在照顧了。

最好了一切，楊小娥才顧上給自個擦臉上的細密汗水。

張振國走過來，“累不累？”

楊小娥擡頭，朝他眨了眨眼，俏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，“不累。”

張振國可不聽小嬌妻的，瞧她俏臉都是蒼白的，身子骨又那麽瘦弱，這幫助何花分娩都幫了一個多小時，身體早就超負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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